第三卷,沙粒闪烁 第8章暗流汹涌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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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阵眼封印松动,圣石(灰白石)受损,有人强行冲击过封印,还触动了核心禁制。”乌长老缓缓抬起枯瘦如鸡爪的手,凌空一抓,几缕极其淡薄、几乎消散的、混杂着血腥、阴煞、以及一丝奇异暖流(凤纹玉佩残留)的气息,被他摄入手心。他凑到鼻尖,那两团鬼火剧烈跳动了一下。

“陌生的气息……两个,一强一弱,强的那个……有意思,带着‘墟’的味道,还有……令人厌恶的守护之力。弱的那個,兵煞之气,中了幽冥掌毒和阴寒劲力,命不久矣。”乌长老低声自语,声音中听不出喜怒,“是他们触动了封印?还是……被封印下的东西‘吸引’而来?墨是死在他们手里,还是死于封印反噬,亦或是……被那东西当成了血食?”

他沉默片刻,鬼火般的目光扫过周围。打斗痕迹很轻微,但确实存在。残留的气息显示,那两人最后似乎坠入了……地下?或者说,被阵眼爆发时的力量卷入了地脉深处?

“搜。”乌长老冷冷吐出一个字。

四名黑袍随从身形一晃,如同鬼影般散开,在方圆数百丈内仔细探查起来。他们的动作迅捷而诡异,仿佛没有重量,在地面、岩石、乃至空气中掠过,搜寻着一切可能的痕迹。

片刻后,一名黑袍人返回,单膝跪地,声音冰冷毫无起伏:“回长老,东南方三里外,土地庙后槐树下,有近期人为活动痕迹,残留微弱气息与井边吻合。西北方五里,废弃砖窑群,有新鲜血迹及打斗痕迹,气息驳杂,有第三人介入,疑似拦截或追杀,最终痕迹指向……地下暗河入口。”

“地下暗河?”乌长老眼中鬼火一闪,“通往何处?”

“回长老,暗河支流错综复杂,多与城内地下污水渠、旧矿道乃至某些废弃秘道相连,最终汇入城外护城河及更下游水系。具体去向,难以追踪。”黑袍人答道。

“哼,倒是会躲。”乌长老冷哼一声,“受了墨的‘九幽噬魂掌’余波,又坠入地脉暗河,阴寒侵体,煞毒攻心,纵然一时未死,也绝撑不过三日。更何况,暗河之中,岂是那么好相与的?自有‘东西’招待他们。”

他顿了顿,似乎在权衡什么。阵眼异动,圣石受损,此事非同小可,必须立刻上报太子。但墨先生之死,以及那两个闯入者(尤其是那个带着“墟”味和守护之力的人),也需查清。是灭口,还是捉拿拷问?

“传讯回府,禀报殿下:阵眼有变,墨殁,圣石受损,封印松动,需立即加派人手稳固,并详查缘由。另,有两鼠辈潜入,身负重伤,坠入地脉暗河,疑似携带与‘墟’相关之物,或与近日黑市异动有关。老奴请求,调动‘幽冥卫’暗部,封锁相关水域出口,并探查地下暗河网络,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其同党或接应者,亦需详查。”

“是!”黑袍人领命,身形一晃,化作一道黑烟,迅速消失在夜色中。

乌长老又看了一眼死寂的枯井和裂纹蔓延的灰白石,眼中鬼火幽幽跳动:“不管你们是谁,搅了殿下的大事,又损了圣石,便只有死路一条。地脉暗河?哼,便是你们的埋骨之地!”

他袍袖一挥,一股浓烈的阴煞之气冲天而起,化作一只巨大的、模糊的鬼爪虚影,狠狠抓向那九座布满裂纹的石碑!鬼爪没入石碑,石碑表面的裂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了一丝,散发出的镇压幽光也略微明亮了一分。但乌长老的气息也瞬间萎靡了不少,脸上惨白如纸。

强行稳固阵法,对他消耗也是极大。做完这一切,他不再停留,带着剩余三名黑袍人,化作数道黑影,融入夜色,消失不见。乱葬岗重归死寂,只有那口枯井,如同通往九幽的入口,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。

……

几乎在同一时间。

清平巷,丙七号小院。

夜色深沉,万籁俱寂。这座早已无人居住的荒废小院,仿佛被世界遗忘。

然而,在地下密室入口的老槐树下,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、模糊不清的身影,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浮现。他(或她)全身笼罩在一种奇特的灰暗色泽中,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,看不清面目,甚至看不清体型轮廓,只有一双眼睛,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、非人的微光。

“癸三七”到了。

他(她)没有进入小院,甚至没有靠近槐树三尺之内。只是静静地站在阴影中,仿佛在等待着什么,又仿佛在确认着什么。

片刻后,他(她)抬起手,对着那棵老槐树,打出了一连串复杂而诡异的手印。手印无声无息,却引动了周围空气中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。老槐树的树干上,一道极其黯淡、肉眼难辨的符文一闪而逝。

紧接着,“癸三七”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、非皮非木的黑色盒子,轻轻放在槐树根部的阴影里。盒子落地无声,随即,他(她)的身影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,彻底融入了阴影之中,消失得无影无踪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槐树下,只余那个毫不起眼的黑色盒子,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
……

城南,某处隐蔽的宅邸内。

李逸寒并未入睡。他站在窗前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冰凉的剑柄。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,在黑暗中闪烁着沉思的光芒。

“信蜂”的波动,他感受到了。虽然很微弱,但确实存在,而且方向……指向城西乱葬岗深处。沈千凰传递了情报,而且是在约定时间内。这很好,说明她至少还活着,并且完成了初步任务。

但波动传递后不久,乱葬岗方向传来的、那股即便相隔甚远也能隐约感知到的、骤然爆发又迅速被强行压下的阴煞死气波动,却让他眉头微蹙。是“九幽噬魂阵”的异动?还是……交手?沈千凰卷入其中了?她能活下来吗?

他并不担心沈千凰的死活,至少不是出于同情。他担心的是,这颗刚刚落下、可能搅动棋局的“棋子”,如果这么快就被吃掉,那相府之前的投入,以及父亲(李晏)的某些谋划,就可能落空。更重要的是,沈千凰身上牵扯的“同源双殁”、“凤纹古佩”以及可能与“墟”相关的秘密,还有她与太子、沈千柔的仇怨,都让她具有特殊的价值。死了,就一文不值了。

“少主,”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是他的心腹侍卫。

“讲。”

“城西乱葬岗方向,约半个时辰前,有剧烈的阴煞之气爆发,持续约十息,后被强行镇压。我们的人在外围观察到,有疑似幽冥宗‘幽冥卫’的踪迹出现,随后消失。另外,约两刻钟前,乌长老的座驾出了府,方向似是……相府?”侍卫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。

“乌老鬼去了相府?”李逸寒眼中精光一闪。这老鬼不去查看他的阵眼,深夜去相府做什么?向父亲施压?还是……另有图谋?

“继续监视乱葬岗方向,有任何异动,立刻回报。另外,加派人手,盯住‘广源当铺’、‘悦来客栈’,还有……慈云庵。若有风吹草动,第一时间报我。”李逸寒下令。

“是!”侍卫领命而去。

李逸寒转身,走到书桌前,铺开一张京城详图,目光落在城西乱葬岗、慈云庵、悦来客栈、广源当铺这几个点上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。

“沈千凰……你能从乌老鬼手下逃脱吗?你递出的情报,又价值几何?”他低声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冷芒,“可别让本将失望啊。父亲需要的,是一把能伤人的‘刀’,而不是一块没用的‘废铁’。”

……

太子府,东宫深处。

萧景琰并未就寝。他披着一件明黄色的常服,坐在书案后,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佩,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。

下方,沈千柔垂首侍立,妆容精致,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与一丝隐隐的不安。她已将在土地庙收到“幽冥令”和人皮信笺的事情,删繁就简地禀报了一番,重点强调了乌长老要求“加急养料”和“三日后验看成果”。

“……乌长老亲自传令,阵眼有变,静尘或已殁,‘钥匙’异动,恐生不测。让妾身加紧筹备‘养料’,三日后子时,老地方验看。”沈千柔的声音柔媚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,“殿下,乌长老深夜传讯,语气急切,怕是那边……真的出了大事。静尘师太她……”

“静尘死了最好。”萧景琰冷冷打断她,将玉佩轻轻放在桌上,发出“哒”的一声轻响,“那老尼姑知道的太多,又贪得无厌,迟早是个祸患。死了,倒也干净。”

沈千柔心中一凛,不敢接话。

“至于‘养料’……”萧景琰抬眼,目光幽深地看着她,“你准备得如何了?三日后,可能凑齐?”

沈千柔连忙道:“回殿下,已有些眉目。府中近日新进的一批丫鬟里,有几个生辰八字合适的。城外庄子上,也有两个家生女儿,命格特殊,已着人去‘请’了。只是……时间仓促,若要确保‘药性’纯正,恐怕还需再费些周折。”

“周折?”萧景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非常之时,行非常之事。些许蝼蚁,何足挂齿?乌长老要‘养料’,便给他‘养料’。三日后,本王要看到‘成果’。若误了大事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,但眼中的寒光已说明一切。

“妾身明白!定不辜负殿下所托!”沈千柔连忙躬身应道,背后已惊出一身冷汗。

“还有,”萧景琰顿了顿,缓缓道,“赏珍宴那晚出现的那个胡商侄女,还有那个在悦来客栈附近窥探、被墨先生击伤坠河的女子……有眉目了吗?”

沈千柔心中一紧,低头道:“回殿下,京兆尹和巡防营都已暗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