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,乱世初醒,复仇启幕 第四十九章,一锤定音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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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旨既下,如巨石投湖,在波诡云谲的朝堂与暗流涌动的沈家内外,激起了截然不同的涟漪。

左相李嵩,叛国通敌,罪证确凿,三日后午门问斩,家产抄没,直系亲族下狱待审,余党清查,胁从可免,顽抗严惩。圣旨明发,邸报传抄,不过半日,便已遍传京城,并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四方州县、边关军营扩散而去。

这结果,看似是御书房中众臣“各执己见”后的折中方案,实则已是太子一系在皇帝默许下的阶段性大胜。首恶伏诛,党羽分化,资财充公,军心可安,朝局可稳。太子走出御书房时,步履沉稳,眉宇间虽仍有凝重,但那一丝如释重负的锐气,却掩藏不住。他侧目看向身后半步、垂首而行的沈千凰,目光复杂难明。此女一策,不仅破了北境危局,揪出国之蠹虫,更在方才的御前奏对中,展现了超越性别的政见与权衡之能。擢为东宫詹事府典簿,品秩虽低,却是将她正式纳入了东宫体系,放在了眼皮底下。是福是祸,是柄利剑还是隐患,犹未可知。

“沈典簿,”太子在宫道转角处停下脚步,声音不高,却足够清晰,“即日起,你便至詹事府报到。一应官服、印信、腰牌,自会有人送至你处。东宫不比别处,规矩森严,耳目众多,你需谨言慎行,恪尽职守。”

“下官明白,谢殿下提点。”沈千凰敛衽为礼,姿态恭谨,并无半分骄矜。典簿,掌东宫文书典籍,整理章奏,记录言行,是个需要极度细心、谨言慎行的职位,亦是能近距离接触东宫机要的位置。皇帝将她放在此处,既有酬功之意,恐怕也不乏就近观察、乃至制衡太子之心。至于太子是真心用她,还是暂且安置,她心知肚明。这“典簿”之职,是机遇,更是囚笼,是踏板,亦是火山口。

“你今日所言,切中肯綮。”太子顿了顿,目光掠过宫墙飞檐,望向远处巍峨的殿宇,“然,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左相虽倒,其党未尽,朝中暗流未歇。你既入东宫,便是东宫之人,荣辱与共,休戚相关。好自为之。”言罢,不再多言,径自离去。

沈千凰站在原地,目送太子身影消失在朱红宫墙深处,方才缓缓直起身。宫道空旷,晨风拂过,带着深秋的寒意。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太子这是在提醒她,亦是警告她。左相倒台,空出的权力真空,必然引来新一轮的争夺。她这个献策立功、骤然擢升的“女典簿”,不知会落入多少人的眼中,成为多少明枪暗箭的目标。东宫这潭水,比沈家后宅,不知深了多少。

她没有立刻出宫,而是被一名内侍引着,去了詹事府所在的偏殿办理一应手续。领取了那套浅青色的女官服饰、一方小小的铜印、一枚刻有“东宫典簿沈”的腰牌,以及一本薄薄的《詹事府规仪》。过程安静迅捷,接待的属官面上客气,眼神中却带着审视与疏离。一个女子,骤得此职,难免引人侧目。

一切妥当,已近午时。沈千凰换下那身半旧衣裙,穿上典簿官服。衣裳略显宽大,颜色也过于沉静,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,唯有那双眸子,沉静如古井,波澜不兴。她将铜印与腰牌仔细收好,拿起那本《规仪》,默默走出宫门。

宫门外,沈家派来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。车夫见她出来,穿着官服,先是一愣,随即连忙躬身:“小姐……不,沈典簿,请上车。”语气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恭敬,甚至有一丝惶恐。

沈千凰微微颔首,登上马车。车厢内,她闭目养神,手中那本《规仪》仿佛有千钧之重。今日之后,她不再是那个可有可无、在库房与药圃间默默求存的沈家旁系女沈清璃,而是东宫詹事府正八品典簿沈千凰。这个名字,随着左相倒台、她献策立功的消息,恐怕也已悄然在京城某些圈层中传开。

马车驶回沈府。与往日不同,侧门处,竟有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等候,见她下车,连忙上前,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:“千凰小姐回来了?老爷吩咐,请您回来后,即刻去书房一见。”

老爷?沈千凰眸光微闪。是沈家现任家主,她的那位血缘淡薄、几乎从未正眼瞧过她的伯父,沈弘?他终于“看见”她了。

“有劳管家带路。”沈千凰语气平静,并无受宠若惊之态。

管家眼中掠过一丝讶异,但很快掩去,躬身在前引路。穿过重重院落,来到沈府核心区域,家主书房“慎思堂”外。此处格局森严,气氛肃穆,往来仆役皆屏息静气,与沈千凰所居的偏僻小院恍如两个世界。

通报后,沈千凰被引入书房。书房宽敞明亮,陈设古朴大气,博古架上典籍琳琅,紫檀木书案后,端坐着一位年约五旬、面容清癯、目光沉凝的中年男子,正是沈家家主沈弘。他身着常服,正在翻阅一份文书,听到脚步声,方才抬起头来。

目光如电,在沈千凰身上扫过,尤其在那一身浅青官服上停留一瞬,眼中神色复杂难辨,有审视,有估量,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、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惊异。

“侄女沈千凰,见过伯父。”沈千凰上前,依礼下拜,姿态恭谨,不卑不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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